第五百一十八章:顺流而下
??墨成初不是没有破绽,只是攻心为上,她死死的攥着颜玉椒的七寸,抽丝剥茧,用从颜玉椒嘴里得到的消息,反过来稍加雕琢,再一步步突破颜玉椒的防线。 ??靠的不过是颜玉椒对神域的消息早就已经没了底,常年被圈禁在这种地方,心理本就已经被年复一年的消磨,哪里经得住墨成初的攻势! ??甚至忘了,拼死一搏,也未尝不是个不错的选择。 ??“哦?你打算怎么帮我?”墨成初眉眼带笑,似乎对颜如玉口口声声的合作帮助嗤之以鼻。 ??“我知道很多关于颜家的内幕,宁家一定会感兴趣的!”颜玉椒语气急切,她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里!“只要你带我去见宁家人,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!” ??“可你方才不是不愿意离开吗?”墨成初语气试探,话音一落,颜玉椒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,“不如你先说说,这里有什么你割舍不了的东西?” ??颜玉椒定定的看着墨成初,心里天人交战。 ??“和当年的事有关?”地下寒气大,墨成初所幸把神吼抱了出来,两手埋进厚实的毛发里,瞬间满足。 ??神吼蜷缩着身子,在帝君胤凌迟般的眼神下瑟瑟发抖,如果没记错的话,它好像是只凶兽! ??为什么生存环境如此艰难! ??“你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颜玉椒定定的看着墨成初,眼底满是探究。 ??“全部!”墨成初斩钉截铁,“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!这是你仅剩的筹码!” ??墨成初的态度越来越强硬,而墨成初越是如此,颜玉椒就越是不知所措! ??“我是颜家的大小姐,从小和夜宗海就有婚约,但是没想到司马家那个小贱人横刀夺爱!”颜玉椒情绪激动,甚至有几分歇斯底里,墨成初眉头紧簇,强忍着打人的冲动,继续听着。 ??“后来夜宗海逃婚了…………” ??颜玉椒娓娓道来,整整一个时辰,才将四大家族的事堪堪捋顺! ??事情和墨成初想的出入不大,当初夜宗海逃了婚,颜玉椒自然是怀恨,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,夜家对此给的交代,也不过是把婚事延续到下一代罢了,于是就有了颜司奕和夜扶柳的婚约。 ??但是那时候的颜司奕,在颜家虽然地位不低,却算不上顺遂。 ??颜司奕是颜家当时无愧的接班人,可是接班人这种身份,总得等着上面的一命呜呼了,才有机会掌权,更何况当时掌权的是颜玉椒的父亲,也就是二房一脉。 ??颜司奕占尽了身份名声,可是在颜家却没什么分量,颜司奕的母亲为了给他争得一席之地,没少明里暗里铺路,当时正赶上颜玉椒被退了婚,两家本就矛盾不浅,颜玉椒所幸把邪火全撒在了大房一脉 ??颜司奕的母亲就是那个时候去世的。 ??后来的事就全都连起来了,她出世之后圣元赶尽杀绝,母亲到底做了多少事,她不清楚,颜玉椒也不清楚,颜玉椒只知道母亲来过极寒之地,于是被家族安排在了这里,数十年如一日的盯着。 ??不得不说,母亲以一己之力将这些人耍了十几年,时至今日神域那群蠢货,又有几个知道全貌? ??颜玉椒不过是一个弃卒,被扔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,发挥仅剩的余热,这水背地里有多深,她也是一无所知。 ??“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。”颜玉椒脸色颓然,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她不仅被颜家抛弃了,而且被这个时代抛弃了。 ??“我会如实告诉宁家的。”墨成初声音淡漠,“我要进去了,你还要继续跟着吗?” ??墨成初半蹲下身子,她知道,颜玉椒不会去了。 ??执念崩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,可怕到足够将一个人彻底摧毁。 ??颜玉椒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,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!” ??她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,只是想活命! ??颜玉椒悔不当初,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夜宗海和司马云锦,她就不会来到这里! ??她执念这么多年,一直以为不论她什么时候回去,颜家自然有八抬大轿来接,可是如今呢! ??她的后路没了,还谈什么执念! ??“放心好了,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。”墨成初声音薄凉,和帝君胤对视了一眼,眼底像是淬了星辰。 ??“我要进去了,你就在这里等着我,好不好。”墨成初抬着头,帝君胤的脸掩映在帽兜里看不真切。 ??“去吧。”帝君胤声线带了几分温度,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墨成初的长发,语气缱绻。 ??墨成初没有再多说,从空间里的灵植上取了一片巨大的叶子,稳稳的托在水面上。 ??墨成初自然而然的坐着,顺流而下。 ??地下河道本就光线昏暗,不多时就已经看不到墨成初的身影了。 ??帝君胤始终站在原地,老僧入定般宁神定气。 ??他做事向来大刀阔斧,向来也只有在墨成初的事上,有此等耐性了。 ??墨成初这次进去会遇到什么,帝君胤也一无所知,他只知道再往里不过百米,就有一处屏障,帝君胤层三番五次的试探,自然知道那时司马云锦留下的力量。 ??那是司马云锦为墨成初准备的,除了墨成初的血脉之力,没有人能顺遂的通过! ??前路茫茫,帝君胤想尽力多送墨成初一程,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。 ??好在她不是飘摇的人。 ??而此时的河道里,墨成初掌心乌金焰跳跃,照亮方寸之地。 ??墨成初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突然袭击,毕竟这地方确实不适合生存,河道死一般的寂静,偶尔有水声清晰可见。 ??墨成初一路往里,光线昏暗,没有人知道这河道到底通往哪里,或许早在几十年几百年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,或许遍布整个极寒之地的地底,只不过从来不为人所知,冰山开裂也许只是一个契机罢了。 ??不知道过了多久,河道逐渐变宽,神吼有些躁动不安的起身,警惕的盯着周围。 ??“怎么了?”墨成初手里拿着地图不断的比对,拓印下来的地图很大很复杂,如果指示的只是河道的话,按理来说不该有那么多的内容。